摘下来,放在一个塑料袋里。小花枝的主干比火柴稍粗些,大概有三四寸长。细小的树叶间点缀着一些五瓣的黄色小花,似乎每一朵花都一模一样,没有花蕾,全都以矜持的姿势半张着花瓣开放着。正是那小花朵,发出浓郁的奇香。
魏东边摘小花枝边说“把这些带回去夹在书里,干了能香一辈子。”
白云拿着一枝放在顾晓风的鼻子上,“香不香?”
“太香了,这么香,要是能制成一种香水,就叫香妃牌香水。”
魏东说还是顾总有经济头脑,王立军也说,姐夫不愧是上市公司的老总,白云笑着说,他就是一财迷。
路上经过的车辆不多,几个人在沙枣树下,就是一道鲜活的风景。
王立军说,姐,你们想要了就打电话来,我给你们把小枝子摘下来快递过去。白云说现在真方便,不像以前,人只要离开了,一辈子都联系不上了。
白云说我还想尝尝沙枣的味道。那老乡听说是从北京大老远来的人,进门去拿了个杆子给她们打沙枣。
沙枣不大,只有一个指甲那么大,腰鼓形。像它的树身和花一样,表面也星星点点地一层银灰,熟透了的部分便是锈红色。
白云放了一个入口,果实还没有完全熟透,有些坚硬有些涩,沙沙的没什么水分。白云用心地嚼着,细细品味当年的味道。那时候,是春花打给她们吃的。
老乡打了一小堆,白云说别打了,我给你钱,那妇人又大声笑起来,吃个沙枣还要啥钱哩,要不是娃娃们打了吃,谁还吃这个。
白云双手捧着一些沙枣紧紧握在手里,像是握着她曾经的岁月。她说那时候只知道沙枣好吃,却没留意沙枣花竟有这么香的。
白云装了满满一塑料袋花枝,车里被浓郁的沙枣花香充满了。那透心入肺的花香让她有了一种大有收获的感觉,像是能带去一件春花熟悉的物件似的。她突然觉得这沙枣花就是春花似的,仿佛那花枝上就是春花的灵魂,即使死了也令人难忘。
白云回去后告诉了哥哥春花的情况。哥哥望着照片上冬生和春花的合照,又看看冬生的结婚照,他的脸慢慢涨红了。白云一直盯着哥哥,等着他确认冬生就是他的儿子。哥哥的手开始发起抖来,他满脸惊异地望着白云,“这是——,春花的儿子?这孩子,他是什么时候出生的?”
“60年腊月二十三,说是还不满八个月早产的。”
“60年腊月?”
白云怕哥哥想不起那么久远的时间,又说,“那年的三月三你原本是要去向春花提亲的,结果没去,她端午就嫁人了,年尾生下了这个儿子。”
白云屏住呼吸看着哥哥,哥哥不安地双手攒着那两张照片,低头反复地看着,不停在屋里走来走去。白云看到哥哥使劲揉着眼睛又睁大双眼盯着照片上的冬生,他的双鬓渗出了汗珠,白云看到哥哥的双眼因充血而在镜片后变得血红,他的嘴角不住地蠕动着,可他还没有开口。
白云坐近些把手搭在哥哥的椅子背上。白杨摘下眼镜把身体靠向椅子背,用拇指和食指揉了揉双眼,白云看到哥哥血红的眼里溢出了泪花。
哥哥茫然地看着白云,“这么说?这么说——,怎么会这样?”
“哥?”
“怎么会,不会的,不可能。”
白云看到哥哥又戴了眼镜俯身仔细端详着那些照片,她看到哥哥拿照片的手颤抖着,他的嘴唇也在抖,哥哥的眼睛睁得大大的,呼吸也急促起来。白云望着哥哥苍白的面容和一头花白的头发心里五味杂陈,大半辈子过去了,哥哥才知道自己当年还留下了一个儿子。白云看着颤抖不已的哥哥连忙扶他坐下。哥哥的脸膛憋得通红,“这孩子,他叫什么名字?你见他了?他还好吗?”
白云的眼眶湿了。
哥哥突然又摘下眼镜使劲拿衣角擦起镜片来,仿佛蒙住他眼睛的是模糊的镜片一样。白云等着哥哥亲口告诉她那个孩子是他的。
“他叫冬生,我没见到他,他现在人在广东。”
“冬生,冬生,他姓啥?”
“哥,他是?”白杨眼里充满泪花,他不知所措地抬头望着白云,“我不知道春花怀上了,她怎么没跟我说。”
白云的女儿君君带着外孙敲门进来说,“跟舅公外婆再见。”
白云连忙走到门口相送说“你们先回吧。”
君君探身朝里望着问“舅舅怎么了?”
“没事,你们先回吧。”
白云关了门回身问,“哥,冬生是不是你的孩子?春花临死前告诉春燕说冬生是你的儿子。”
“是,肯定是了。她怎么没告诉我,她怎么没跟我说过。”
白云把纸巾筒放到哥哥面前,白杨抽了纸不停地擦着鼻涕眼泪,“春花一定吃了不少苦吧?”
白云没有回答,她怎么回答呢,春花都死了,她就是因为哥哥这个不明不白的孩子才受尽苦难,不得不上吊去死的。
“我那时候以为我会娶她,”哥哥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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